第21章 (1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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姜星辰對自己挑選禮服的眼光那是相當自信的。
他在心裏早就想象過小姑姑穿上這套禮服之後會是什麽樣子的, 可再怎麽想，都沒有現在親眼看到後的視覺沖擊力強大。
小姑姑可真美。
姜宓感覺周圍的空氣好像一下子安靜下來了, 一點聲音都聽不見, 她有些迷茫, 轉頭看向姜星辰和盛月。
“怎麽了？都看著我做什麽？”
她低著頭，小小聲地說道。
以前她是鐘山小公主, 萬眾矚目，不管出現在哪裏, 別人都會看她，可她現在也不是在鐘山上了, 沒有那麽特別。
這一幕看在別人眼裏就是——姜宓露出了她修長白皙的脖子, 頸部線條美好的讓人忍不住想看過去。
還有那漂亮的露出來的鎖骨，想在那鎖骨裏游泳。
海藍色的吊帶及踝裙，在裙擺上是星光碎碎的細鉆, 因為足夠細碎, 走動之間, 被燈光照下來，便有碎光劃過, 漂亮的像是走下人間的小仙子。
明明是很簡單的款式，可姜宓本就生的極其美貌，再加上今天特地裝扮過, 這份美貌瞬間就被添加了buff。
姜星辰臉上露出與有榮焉的得意，那得意簡直是要溢出來。
盛月看了他一眼，又收回視線, 輕輕地回答姜宓，“因為你好看。”
簡單直白，一個來自媽粉的心態——盛月心想。
姜宓笑了起來，誰不喜歡別人誇自己好看呢，她也也喜歡。
姜星辰將那只鑲滿了寶石顯得有些珠光寶氣的嗩吶遞給姜宓。
說實話，憋了那麽多天 ，他的心態都有些變化了。
原先是擔心小姑姑能不能在今晚上的晚會上表演好，可現在，他變成了無比期待，期待小姑姑帶著嗩吶站上臺時候的那一瞬間，必定是美翻全場。
當然，他也是帥炸蒼穹，盛月勉強能做他們姑侄的綠葉。
“小姑姑，期待你的演出。”
姜宓不慌不忙地點頭，“我很厲害的。”
以前在鐘山上的時候，面對那麽多人，還有各種親朋好友的時候，她都沒有怯場，外面的觀眾席她看過了，坐的人沒有從前的十分之一。
區區這種場合，對她來說，沒有任何問題。
中秋校慶晚會如今已經進行到後半部分的表演了，再過幾場就是姜宓他們了。
姜星辰和盛月都是非常有經驗的老手了，一點都不緊張，姜宓以前面對過比這不知道大多少的大場面，也一點都不帶慌的，這把其他還沒上場的同學看的又郁悶又好奇。
許雪也在這次表演節目之中。
她代表的是高一一班，和她一起表演的是同班的一個男生，她表演的是彈奏古箏，那個男生表演的的是橫笛，他們是合奏表演。
原本許雪因為之前被打住院的原因，老師擔心她身體還沒恢覆好，想將節目換了，是她再三堅持要上節目。
許雪的禮服是家裏定制送過來的，用的是時下流行的漢服，比平常的漢服要多一些精致的設計和刺繡，更像是一種從前的禮服。
拿到手裏的時候，她就去換了，但因為穿漢服比起一般的禮服還要繁覆一些，所以，她穿的比較慢。
她在拿到禮服的時候就看到姜宓換了衣服出來。
那條裙子，她知道的，是某家這一季新出來的最新款禮服，沒有點門路都很難拿到，全球就只有這麽一件，她這次也想要的，可家裏的關系弄不到。
不過還好，她這次的是漢服高級定制，這件漢服，是她從別人那裏高價競購得到的，世面上還沒有同款。
上面的刺繡都是人工刺繡的，這整件漢服，耗時一年多才做完，十分精美華貴。
許雪換好了禮服，站在鏡子面前，看著鏡子裏的自己，臉上都是滿意和驕傲。
她的頭發也都已經做好了造型，上面的頭飾，都是配套的手工定制，上面的珠寶也都是真的。
許雪再三確認自己的造型後，才從造型室裏走出來。
其他人還在議論姜家人的壕氣，時不時的偷看姜宓和姜星辰。
站的最近的人是第一個發現從換衣間裏出來的許雪的。
“哇！學妹你穿漢服表演啊！”
那道聲音裏充滿了驚艷與讚嘆。
那種驚艷與讚嘆剛好就滿足了許雪虛榮心。
其他人也註意到了許雪方向，一個個眼裏都露出了吃驚。
現在的女孩子，誰不喜歡漢服呢。
女孩子們都放下手裏的時期圍了過去。
“許雪，你這件漢服是專門定制的麽？上面的刺繡好華美啊，這是蘇繡吧？”
“對，我家請人專門定制競購的。”
“真的好好看啊，這料子是綢緞的嗎？”
“嗯，我覺得綢緞的漢服更厚重更莊重一些，和我今天彈的曲子也更搭一點。”
“上面鑲嵌的珠寶是什麽啊？”
“都是真的珠寶，就，我們家看不上假的那些，就算是表演服，也都是要用真的珠寶的。”
“這件漢服花了很多錢吧？”
“錢倒不是問題，我們許家不缺錢，就是這衣服耗時特別久，一年多才做完呢，全手工的。”
“你家真有錢，你爸媽真是寵愛你。”
“他們就我一個寶貝女兒，當然寵我了，至於有錢，都是我爸媽年輕時候努力拼搏拼出來的。”
姜星辰這個社交達人當然看到了許雪的那件漢服，誰讓和他說話的小姐姐都看著那個方向。
但看著看著，他就覺得不對勁了呀。
這件漢服，怎麽那麽眼熟呢？
“這漢服……不對啊……”
姜星辰嘀咕了一聲。
這一聲嘀咕在這麽多捧許雪的聲音裏就顯得特別不搭調了。
姜宓也停下和盛月的聊天看了過去。
這一看，噗嗤笑出了聲，“這衣服，可真滑稽。”
她笑聲清脆直接，似乎絲毫不留給人臉面。
可偏偏，她臉上的表情也很純粹簡單，似乎沒有過多的情緒，只是覺得這漢服滑稽而已。
可，這可是許雪花了大量金錢和時間競購得到的漢服，怎麽能說是滑稽？！
剛才姜星辰那一句嘀咕已經戳到許雪了，現在姜宓這笑聲直接正中紅心，她早就看不慣姜宓了，和她的四個侄子經常裝X！
“姜宓，你可別不懂裝懂！我這可是漢服，你別看不懂就說什麽都是滑稽！”
許雪冷著一張俏臉，十分不屑。
姜宓楞了一下，眨了眨眼，隨後很無辜地說道。
“真正的禮服，根本不是這樣的呀，這對襟就錯了，還有這刺繡配飾，袖扣的紋路，腰間的配飾，整個都很滑稽啊，不對的，不是這樣的。”
她有很多套屬於鐘山公主的禮服，每一件都是鐘山上最勤快的繡娘們縫制的。
禮服，就該有禮服的樣式，每一個地方都是有嚴格標準的，還要按照品階來縫制。
就像是她阿娘的禮服就和她的不一樣。
許雪的這件禮服，就像是鐘山上的小侍女的衣服混雜了一點阿娘平時的衣服，非常不搭調，特別俗氣。
像是這個年紀的小姑娘，未出嫁的，不會穿這樣的料子，這樣的款式的。
這衣服，實在是太滑稽了一些，就算是鐘山上的小侍女，都不要穿的。
可後面的這些話，她又不能說，她只能說出這件禮服的不合理的地方。
許雪真是要氣炸了，直瞪著姜宓。
“你說的好像很懂的樣子，難不成你還去過漢朝穿過漢服嗎？！真惡心，這是改良漢服，改良漢服懂不懂？！不懂就別裝X。”
她這件禮服，又貴又費時間，樣式還這麽莊重，深紅色的顏色，只有古代禮服才是這種樣子的。
姜宓心想，她雖然沒穿過，可她出生很久了，可她從前還沒化成人身的時候，也跟著哥哥偷偷下山看過。
當時人家皇宮裏的公主禮服，根本不是這樣的。
她是鐘山公主，當然也只關心公主的禮服。
從前的平民百姓好像也沒有禮服的呀。
姜宓不說話了，不是說不過許雪，只是有些話，說出來人家也不相信。
不過，好氣哦，明明不懂裝懂的人是許雪。
“許雪你這件漢服還是很好看的。”
“對的對的，姜宓，大家都是同學，一會兒都要表演的，你用得著這樣真的考究嗎？”
“任何漢服我都喜歡，許雪這件我覺得真的很美。”
姜星辰剛剛不在姜宓和盛月身邊，不知道去哪裏了，等他回來時，手裏提了一個很大的袋子。
他過來時，剛好就聽到了那幾個圍著許雪的女生的話，當時就挑高了眉頭，一雙桃花眼裏滿是看好戲的興味。
“許雪，你說你這件漢服是花費一年多的時間定制的，你競購得到的，然後上面的刺繡 ，還有寶石都是真的是嗎？”
姜星辰靠在桌上，笑瞇瞇的問許雪。
他們姜家人，可真都是老實人，平時最看不慣的就是B王，整天裝X裝的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幾斤幾兩了。
他有必要要好好地讓人看清楚現實。
“當然！”
許雪昂著下巴，十分驕傲，“找遍網上任何一家漢服商家，都沒有的，就只有我這一件。”
姜星辰輕輕一笑，轉頭看姜宓。
“小姑姑，你還記得嗎，那天我讓你選禮服，其中有一件漢服的，不過你當時肯定沒仔細看，你只要我幫你選了。”
姜宓的確不記得了。
也不知道小侄子忽然這麽問是什麽意思。
“小姑姑，那你看，這件漢服，你眼熟不眼熟？”
姜星辰忽然將大袋子裏的衣服拿了出來。
燈光下，所有人都看到那件深紅色的禮服在光下發出說不出的瑩潤的光澤。
那些光，是鑲嵌在漢服上面的珠寶散發出來的，還有那些刺繡，隨著衣料擺動之間，燁燁生輝，顯然，那刺繡的線，還有這料子，本就不一般。
這料子，比起綢緞還要輕薄。
這些，都不是最關鍵的，最關鍵的是——
“許雪，這件漢服，怎麽和你身上穿的漢服是一樣的啊？！”
有人問了出來。
姜星辰點頭，“我也想知道，怎麽會有一模一樣的呢，巧的是，這一件，也是我家高價競購得到的，聽說之前競購的時候，對家一直在後面一千一千的出價，特別小氣，後面當然是我們競購得到了。”
他聲音輕柔婉轉，像是最溫柔的情人在耳邊呢喃一樣。
“許雪，你們家不會是見競購不到這件漢服，就去讓人仿制了一件吧？你看啊，雖然你這件也還不錯，但款式都有些錯了啊，再看這料子，我這料子，可比你這料子輕薄的多，我可不敢說這是禮服，這就是件略顯莊重一些的漢服罷了。”
許雪的臉白了白，又紅了紅，十分難看。
“不會吧？許雪，這是怎麽一回事啊？你不是說這是你家競購得到的嗎？”
“看起來好像是姜星辰手裏的禮服更精致。”
“這是裝X翻車了嗎？”
旁邊的議論不斷，原本圍在許雪身邊的女生都慢慢走開了。
高中生的世界就是這麽真實啊。
姜星辰心裏感慨著，手裏還提著那件漢服，“我嫌這漢服太老氣，雖然競購到了，但是看不上眼，丟在一邊，今天恰巧拿來了，沒想到你還穿了一件仿冒盜版的啊！”
這簡直是啪啪啪打許雪的臉。
許雪這樣從小第一名，樣樣都要最好的女孩子怎麽接受的了。
她強撐著，“你有什麽證據證明你才是競購得到的那個？怎麽就不能是你仿冒的？我從來不穿仿冒的衣服！必定是你的是假的！”
她從小到大都穿名牌，從來不穿仿制品，怎麽可能是假的？！
爸媽都很寵她，必定是買的真品。
“袖口處繡了設計者的暗紋，我這有。”
姜星辰將袖子翻出來，給周圍的人看。
旁人一看，果然，上面有很隱晦的繡字，正好是一個人的名字，兩只袖子都有。
許雪攥緊了袖子，這一瞬間，竟然沒有勇氣讓對方來檢查自己的袖口。
“許雪，你敢把袖子翻出來給人看看嗎？”
姜星辰笑瞇瞇的說道。
姜宓偏頭看了一眼姜星辰。
本來還覺得小侄兒是嘴笨的，這會兒看著小侄兒嘴角的笑，她竟然覺得還有點像三侄兒。
三侄子每每這麽笑的時候，她總覺得後背一涼，要有壞事發生。
現在，看到小侄子這麽笑，她心裏那種隱隱不安的感覺也出現了。
許雪不想翻袖子。
她站在原地，沒動，也沒說話。
“許雪，翻出來看看唄。”
有人在旁邊慫恿起哄，實在是這樣的場景，不多見。
裝X當場翻車，這種場面，誰見誰想笑。
可太他媽尷尬了！
許雪不斷說服自己，她家很有錢，她家人不會買假的給自己，一定是姜宓和姜星辰在裝X唬她，越是這種時候，就越是不能退縮！
她這麽想之後，一下子就想通了，將袖子翻了開來。
有人湊了上去。
“沒有繡字啊……”
有人憋著笑，說道。
場面尷尬的一度窒息。
許雪臉漲紅了，“肯定是姜星辰在胡說八道，哪有人在上面繡字！”
姜星辰也笑了，這女的可真逗。
“要不要我找設計師問問？”
許雪臉更紅了，又白了一下。
爸媽真的這麽坑她嗎？
太想哭了QAQ！
姜宓看不下去了，真是太尷尬了，她拉了拉姜星辰的胳膊。
“算了。”
姜星辰嗯了一聲，轉頭看著姜宓，桃花眼笑得惡劣又迷人。
“我聽小姑姑的，也就是看不慣有些人太會裝。”
後臺安安靜靜的，這件事過後，一直就很安靜，前面舞臺上的聲音一直傳到後臺來，緩解了這後臺的尷尬和安靜。
許雪很快就出了後臺去表演了，她到最後一句話都沒再說，硬著頭皮上場了。
這個時候，要是退縮的話，更讓人覺得她是心虛這漢服是假的了，她不能退縮。
可難免的，她的心境變了，那古箏彈的也就不盡人意，好幾處還彈錯了。
等她和搭檔表演完回到後臺還吵了一架。
“許雪，你怎麽回事啊？這曲子又不難，練過好幾次了，你還彈錯？”
“又影響不大，聽得懂的人又不多。”
“哼，本來聽說你讀書挺好的，是個學霸，但現在看來，這裏面是不是有水分，就你這種不嚴謹的態度，到底怎麽每年都考第一的。”
對方冷嘲熱諷了一番，直接甩袖離開。
許雪臉色難看得快窒息了，可為了面子，為了表示自己不心虛，她還坐在後臺的化妝臺前面，沒有走。
……
……
節目單是早就公布了的，姜宓的嗩吶表演被安排在了最後一個，看夠了前面表演的學生們終於等來了最後一個表演。
主持人報了節目。
姜星辰心砰砰跳地帶著小姑姑和盛月往舞臺中央走過去。
舞臺上的燈光是追隨著他們的，直到他們走到了中間。
舞臺是屬於姜星辰的，他整個人只要站在了舞臺上，身上那種天生屬於舞臺的魅力便在四散，加上那張臉，觀眾席坐著的人一片安靜，其中不少有倒吸聲。
姜宓緩緩走到最前面，藍色的裙子，裙擺上細碎的光隨著她的走動而耀動著，夢幻極了。
然後，所有人看到她緩緩提起手，而她的手裏，拿著一只嗩吶——一只鑲滿了珠寶的嗩吶。
嗩吶這種樂器，大部分人都是知道長什麽樣的。
但是，長成這樣的嗩吶，真是沒人見過。
這麽漂亮的小姑娘，穿的也這麽漂亮就要吹嗩吶了，這樣的事情，以前也沒聽說過。
當姜宓將那只滿是珠寶的嗩吶放到嘴邊的時候，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氣，屏住了呼吸，甚至想捂住耳朵，真怕一會兒聽到什麽可怕的聲音。
姜宓吹出了第一聲，婉轉清脆，俏麗動人，像是黃鸝的叫聲。
咦？
不對啊，這是嗩吶嗎？
不是吧？？？
姜宓吹出了第二聲，波瀾壯闊，淒婉動人，像是瀑布沖在深潭的聲音，像是哀怨的少婦的秋思。
這個……嗩吶還有這種效果？
嗩吶不就是那種吵吵鬧鬧的聲音嗎，要麽哀樂，要麽喜樂，古時候還會用作喜樂，但是現在的人用嗩吶，也就是用作哀樂了。
那種還堅持辦喪禮的地區，就是用嗩吶吹哀樂的。
姜宓吹出了第三聲，第四聲，調子變得輕快起來，俏皮又可愛。
這個時候，其他人才發現姜星辰開嗓了，開始唱歌了，盛月開始跳舞了，那件漂亮的藍色系的古典舞裙裙擺散開著，在姜宓身邊舞動著。
姜宓閉上了眼睛，想象自己就在鐘山上，就像是平時的祭祀大典或者是親朋好友來時演奏一樣，盡情根據曲調來發揮。
嗩吶的聲音一出，震懾全場，整個大堂裏就充斥著這聲音，刺激著人的耳膜，讓人想不到別的聲音，滿腦子滿心思的就是這嗩吶。
姜星辰和盛月的配合自然是非常好的，排演了多次，這種默契度自然不用說。
姜宓混合在他們中間，配合著他們的節奏，天衣無縫。
嗩吶高昂的樂聲時而尖銳，時而淒婉，時而壯闊，來回變過很多次奏，卻是沒有人在此之前聽過這樣的嗩吶奏曲。
甚至，在他們在聽這首曲子的時候，眼前甚至能出現一些幻象。
那些幻象，都是自己內心最深處的東西，就這麽隨著這嗩吶的吹奏從心尖躍出，等回過神來時，眼角都泛著淚光，或是笑，或是哭。
姜宓一曲吹奏完畢，姜星辰的歌也結束了，盛月的舞也結束了。
這一整個表演，觀眾席上都非常安靜，安靜到大家不想錯過任何一個細節，想要好好看清楚這一次的演出。
姜宓看著臺下早就預料到的表情，心情還是高興的。
雖然在人界，她的靈氣要比在鐘山上小很多，可是依舊發揮出來了。
忘記說了，她小龍有一項天賦，吹奏樂器時能誘出人心底裏最深層次的情緒，令人跟著沈淪起伏。
她阿娘是覺得嗩吶有點吵，浪費了她這個天賦的，這她都知道的。
可沒辦法，她就是喜歡嗩吶呀，表姐妹們都嫌棄嗩吶，不會學嗩吶，她要學，而且學就要學的最好。
臺下安靜了幾秒過後，忽然爆發出了轟鳴一樣的掌聲！
“臥槽！老子真的服了！”
“天哪，我真的沒想到，嗩吶吹出來竟然是這樣的聲音！”
“對不起，我要跟嗩吶道歉！我以前都是對嗩吶的誤會！”
“我回去後要好了解一下嗩吶了！”
“我們老祖宗的東西果然是棒棒的！”
“沒有不好的樂器，只有不好的吹奏人！姜宓是我的新偶像了！”
“這個嗩吶真的絕了！我等到最後聽這個嗩吶，沒虧！”
“想不到那個姜宓長的嬌小可愛，力量這麽大，這嗩吶吹的是真的好！”
“啊啊啊啊啊我要成為姜宓的媽粉！”
“不要跟我搶！她好可愛啊，看她還站在臺上，呆萌呆萌的啊！”
“我宣布，我要追姜宓！”
不止是掌聲，還爆發了一陣議論。
靠舞臺比較近的前排的同學說的話，都傳進了姜宓耳朵裏。
姜宓聽的心情滿滿當當的好。
她就說了嘛，嗩吶真的很棒的。
還有，她吹嗩吶，驚天地泣鬼神，天下一絕！
可惜，從前相信的人不多，就他們家幾個侄子相信。
現在好了，大家都相信了吧！
“那是我小姑姑！是我小姑姑！”
姜聿之激動地都站起來了，可惜現在一只手還吊著，不能大力拍手，否則他把掌給拍碎！
姜潛之和姜啟楓向來做事比他要冷靜一些的，但這會兒都忍不住激動地給小姑姑鼓掌。
雖然他們還不明白小姑姑的這一手嗩吶到底是哪裏學的，但是，實在是太牛了！！！！
小姑姑太厲害了！
姜宓就在轟鳴的掌聲裏被姜星辰帶著回了後臺。
姜星辰現在開始認真考慮小姑姑說的要他好好學習的話了。
他一直以為自己的舞臺魅力和張力是絕對的好，只要在舞臺上，就沒有人能壓過他的光芒。
但是，他今天對這件事懷疑了。
今天在舞臺上，他是蓋過了盛月，但是他好像被小姑姑碾壓了QAQ！
他覺得不單單是因為嗩吶震懾全場的關系，是因為吹嗩吶的那個人，是小姑姑。
小姑姑一個不怎麽熱愛舞臺，從前也不怎麽上過舞臺的人都能有這樣的魅力，那他以前是不是真的對自己太過盲目自信了一點？
姜星辰回後臺的路上都在嚴肅地反思自己。
姜宓回到了後臺，迎接的又是一波彩虹屁。
這些，她都習慣了，以前每次吹完嗩吶，大家都會圍著她誇，她真的都習慣了。
要是有人不誇她了，她或許還要感到奇怪一些。
姜宓和姜星辰，盛月的這個演出是這一次中秋校慶最後一個節目，之後便沒有節目了，該到了主持人致辭謝幕的時候，學校的領導還會最後說一段話。
不過，這些，也沒有人會特別關註了。
姜宓沒想到會在後臺看見柏老師。
柏老師就站在人群裏，站在大家後面，遠遠的視線投過來。
姜宓一下子就對上了柏老師的目光，也不知道怎麽的，她好像很容易和柏老師對上眼睛。
她想去找柏老師，可偏偏周圍圍著她的同學太多了，她都騰不出手來撥開人群去找柏老師，只好看著柏老師又退後離開了，看不見了。
姜宓有些心不在焉的，她想去問問柏老師，聽到她的嗩吶演奏了嗎？
怎麽樣？
是不是很好？！
好不容易，周圍圍著她不肯放的人才都散開來。
姜宓趕緊提起裙子去找柏老師。
這會兒姜星辰也被一群女生圍著，倒是沒註意到她，反倒是盛月，身邊沒幾個人，一直註意著姜宓的方向，她當然是看到姜宓往一個方向快步追過去。
她本想去追的，但是忽然有人拉住了她。
盛月回頭一看，一眼就看到了是許雪。
許雪已經換下了那套惹眾嘲的漢服，換上了正常的校服，頭發也都紮了起來，看起來不像是剛表演完沒多久的樣子。
“你跟我來。”
盛月聽到許雪沖著自己語氣冷淡，又帶了一些命令一樣。
“不去。”她皺了皺眉，直接拒絕，顯然對於許雪，沒什麽好感，也沒有什麽必要走得近。
可許雪湊近了她，“盛月，你別以為你上了高中攀上了姜家人，你就厲害了，你可別忘記你上初中那會兒都發生過什麽事，要不要我在同學中間宣揚一波？”
盛月的臉一下子白透了，半天都說不出話來。
她知道許雪指的是什麽！
她不可能讓許雪將自己及初中時發生的事情抖出來！
盛月的臉色又白又冷得看著許雪，抿了抿唇，跟著她離開。
……
學校的後臺分為化妝間，更衣室，這兩個是連在一起的，不過是更衣室更靠裏面一些。
更衣室前面有一個很大的落地鏡子，鏡子前面的燈都被設置的更柔和一些。
人站在那裏拍照的話，總覺得鏡子裏的自己比往常都要好看。
可姜宓看著站在鏡子旁邊的那兩個人，一點兒也不覺得好看。
柏老師還是穿著白色的半舊襯衫，他身形頎長，站在那，脊背挺直，側臉俊美，只不過臉色依舊是蒼白的，時時刻刻透著一股懶倦。
在他面前站著的，是一個穿著黃色連衣裙的女老師。
姜宓知道那個女老師是誰，是高一三班的英語老師趙老師，很漂亮，喜歡她的人很多，就平時班級裏也有男生會議論到她。
她還特地問過小侄子為什麽他們都喜歡討論趙老師。
小侄子告訴她，因為趙老師漂亮，喜歡她的人很多。
柏老師也喜歡她嗎？
姜宓想到這點，心裏忽然有點奇怪的感覺，酸酸的，麻麻的，有點不開心。
可她又覺得自己不應該，像是柏老師這樣好的人，應該就是有好多人喜歡，所以被一個有很多人喜歡的人喜歡，也是正常的。
柏夷察覺到有人在看自己，微微擡眼朝視線來源處掃了一眼。
他一眼就看到了姜宓。
“柏老師？柏老師？你有在聽我說話嗎？”
趙老師羞紅了臉，真是鼓足了很大的勇氣，才在今天這樣的日子趁著熱烈的氣氛跑來和柏老師告白。
如果柏老師沒聽到的話，那她今天一切的努力就都白費了。
“抱歉，我對你沒意思。”
柏夷沒回答她的話，只這麽回了一句，語氣冷涼，又有些倦意。
趙老師沒想到柏夷給出的會是這麽一個答案，她當時就懵了，脫口而出，“為什麽呢？柏老師，我哪裏不好麽？”
她有那麽多人追著，柏老師怎麽會對她沒意思？
不可能的事情，絕對不可能！
柏夷同樣想都沒想，“我對女人沒興趣。”
這是永遠一勞永逸的辦法。
當然，對付男人同樣的方式，只不過到時候說成我對男人沒興趣就行了。
柏夷向來喜歡這麽回絕那些來表白的人。
趙老師瞪大了眼睛，真的被嚇得不輕。
“柏老師？你？你？？”
柏夷有些不耐煩，他本來脾氣就不太好，性格更是沒什麽好的。
“還有事？”
趙老師半天說不出話來，被柏夷這麽一皺眉，弄得心情緊張。
“沒，沒事了……”
柏夷轉身準備走了，結果對上了姜宓那雙水靈靈的眼睛。
這會兒那雙眼裏都是震驚。
柏夷：“……”
姜宓真的沒想到，原來柏老師不喜歡女的。
那不喜歡女的話，肯定就喜歡男的了。
柏老師……
柏夷：“？？？？？”
姜宓現在眼神裏折射出來的情緒實在是太奇怪了，令他的臉色瞬間說不出的黑了一下。
“柏老師。”
姜宓終於走到了柏夷面前。
柏夷本想走，但想想姜宓是自己學生，沒道理學生過來找自己打招呼，自己就走的。
所以，他站在原地。
“有事麽？”
他聲音不自覺放輕柔了一些，連他自己都沒註意到，總顯得病弱蒼白的臉上，那雙眼睛直直地看著姜宓。
姜宓此刻心緒萬千，有很多情緒從心頭冒出來，可她看著柏老師好看的臉，硬生生的只憋出一句話來。
“柏老師，你看我今天的嗩吶吹的怎麽樣呀？”
“很好。”
柏夷瞇了瞇眼，笑了一下，實話實說。
能把嗩吶吹成這樣的，姜宓是她見過的第一個人。
連他自己都是比不上姜宓的。
當初學嗩吶，也就是覺得喪事用得到，或許自己的人生有用得到這門手藝的時候，所以就胡亂學了一把。
並不精。
或者，他以為自己一直是精的，直到今天聽到了姜宓的嗩吶吹奏。
姜宓聽了，特別高興。
她看著柏夷，忽然沖他招了招手，“柏老師，你彎下腰來。”
彎下腰做什麽？
柏夷還是照做了，彎下腰來。
橫豎不過是一個小姑娘而已。
姜宓高高興興地微微偏頭，抓起自己披散著的長發，往柏夷臉上甩過去，特別用力！
冷不丁被甩了一臉頭發的柏夷：“？？？？？？？？？？？？”
姜宓心裏和吃了巧克力蛋糕一樣甜，柏老師誇她吹嗩吶吹的好！
真高興！
姜宓想著，又趁著柏老師還沒擡頭，又甩了他兩下頭發，迅捷無比，令人措手不及。
柏夷：“……”
姜星辰餘光就看到小姑姑對著柏老師甩頭發了，連忙丟下手邊的人，朝那走過去，不動聲色地攔在了小姑姑面前。
雖然還不是特別深刻理解小姑姑甩頭發的行為究竟是什麽意思。
但是他們哥幾個都研究的差不多了，那基本上是小姑姑心情特別好，特別高興的時候做的。
見到柏老師有什麽可高興的。
一個病秧子，哼！
休想拐走他們家最可愛的小姑姑！
柏夷莫名其妙被甩了三下頭發，又被姜星辰瞪了一臉，嘴角抽了抽。
現在的高中生不僅是玩的花樣多，還都非常奇葩。
柏夷收回目光，一句話沒多說，離開了這裏。
等他一走，姜星辰就拉住了姜宓。
“小姑姑，你喜歡誰，都不能喜歡柏老師啊！”
姜星辰根本藏不住話，這會兒就完全憋不住了，憂心忡忡，壓低了聲音。
這話題還必須要悄悄說。
師生戀是不行的！
其次，年齡差距了好幾歲！
第三，柏老師還是個病秧子！一看就活不久的。
“誰說我喜歡柏老師了？”
姜宓聽到那一句，下意識炸毛一般否認。
姜星辰卻是愁的要命。
“小姑姑，你就別不承認了，我們大家都知道，你就是喜歡柏老師，大哥和二哥還有三哥都這麽想的。”
“那我是喜歡柏老師啊。”姜宓想了想，也對，她是喜歡柏老師啊，“就像是我喜歡你們幾個一樣的啊，柏老師人那麽好，哪個學生都會喜歡呀！”
姜星辰一時竟然被小姑姑堵得說不出話來，這話沒有錯，但是，這種喜歡，不是他說的喜歡啊。
可姜星辰一低頭對著小姑姑純良天真的眼睛，他真是繳械投降了。
“總之，小姑姑不能像是奶奶喜歡爺爺的那種喜歡。”
他只輕輕說了這麽一句。
姜宓想了想，又說道，“那像是爺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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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在心裏早就想象過小姑姑穿上這套禮服之後會是什麽樣子的, 可再怎麽想，都沒有現在親眼看到後的視覺沖擊力強大。
小姑姑可真美。
姜宓感覺周圍的空氣好像一下子安靜下來了, 一點聲音都聽不見, 她有些迷茫, 轉頭看向姜星辰和盛月。
“怎麽了？都看著我做什麽？”
她低著頭，小小聲地說道。
以前她是鐘山小公主, 萬眾矚目，不管出現在哪裏, 別人都會看她，可她現在也不是在鐘山上了, 沒有那麽特別。
這一幕看在別人眼裏就是——姜宓露出了她修長白皙的脖子, 頸部線條美好的讓人忍不住想看過去。
還有那漂亮的露出來的鎖骨，想在那鎖骨裏游泳。
海藍色的吊帶及踝裙，在裙擺上是星光碎碎的細鉆, 因為足夠細碎, 走動之間, 被燈光照下來，便有碎光劃過, 漂亮的像是走下人間的小仙子。
明明是很簡單的款式，可姜宓本就生的極其美貌，再加上今天特地裝扮過, 這份美貌瞬間就被添加了buff。
姜星辰臉上露出與有榮焉的得意，那得意簡直是要溢出來。
盛月看了他一眼，又收回視線, 輕輕地回答姜宓，“因為你好看。”
簡單直白，一個來自媽粉的心態——盛月心想。
姜宓笑了起來，誰不喜歡別人誇自己好看呢，她也也喜歡。
姜星辰將那只鑲滿了寶石顯得有些珠光寶氣的嗩吶遞給姜宓。
說實話，憋了那麽多天 ，他的心態都有些變化了。
原先是擔心小姑姑能不能在今晚上的晚會上表演好，可現在，他變成了無比期待，期待小姑姑帶著嗩吶站上臺時候的那一瞬間，必定是美翻全場。
當然，他也是帥炸蒼穹，盛月勉強能做他們姑侄的綠葉。
“小姑姑，期待你的演出。”
姜宓不慌不忙地點頭，“我很厲害的。”
以前在鐘山上的時候，面對那麽多人，還有各種親朋好友的時候，她都沒有怯場，外面的觀眾席她看過了，坐的人沒有從前的十分之一。
區區這種場合，對她來說，沒有任何問題。
中秋校慶晚會如今已經進行到後半部分的表演了，再過幾場就是姜宓他們了。
姜星辰和盛月都是非常有經驗的老手了，一點都不緊張，姜宓以前面對過比這不知道大多少的大場面，也一點都不帶慌的，這把其他還沒上場的同學看的又郁悶又好奇。
許雪也在這次表演節目之中。
她代表的是高一一班，和她一起表演的是同班的一個男生，她表演的是彈奏古箏，那個男生表演的的是橫笛，他們是合奏表演。
原本許雪因為之前被打住院的原因，老師擔心她身體還沒恢覆好，想將節目換了，是她再三堅持要上節目。
許雪的禮服是家裏定制送過來的，用的是時下流行的漢服，比平常的漢服要多一些精致的設計和刺繡，更像是一種從前的禮服。
拿到手裏的時候，她就去換了，但因為穿漢服比起一般的禮服還要繁覆一些，所以，她穿的比較慢。
她在拿到禮服的時候就看到姜宓換了衣服出來。
那條裙子，她知道的，是某家這一季新出來的最新款禮服，沒有點門路都很難拿到，全球就只有這麽一件，她這次也想要的，可家裏的關系弄不到。
不過還好，她這次的是漢服高級定制，這件漢服，是她從別人那裏高價競購得到的，世面上還沒有同款。
上面的刺繡都是人工刺繡的，這整件漢服，耗時一年多才做完，十分精美華貴。
許雪換好了禮服，站在鏡子面前，看著鏡子裏的自己，臉上都是滿意和驕傲。
她的頭發也都已經做好了造型，上面的頭飾，都是配套的手工定制，上面的珠寶也都是真的。
許雪再三確認自己的造型後，才從造型室裏走出來。
其他人還在議論姜家人的壕氣，時不時的偷看姜宓和姜星辰。
站的最近的人是第一個發現從換衣間裏出來的許雪的。
“哇！學妹你穿漢服表演啊！”
那道聲音裏充滿了驚艷與讚嘆。
那種驚艷與讚嘆剛好就滿足了許雪虛榮心。
其他人也註意到了許雪方向，一個個眼裏都露出了吃驚。
現在的女孩子，誰不喜歡漢服呢。
女孩子們都放下手裏的時期圍了過去。
“許雪，你這件漢服是專門定制的麽？上面的刺繡好華美啊，這是蘇繡吧？”
“對，我家請人專門定制競購的。”
“真的好好看啊，這料子是綢緞的嗎？”
“嗯，我覺得綢緞的漢服更厚重更莊重一些，和我今天彈的曲子也更搭一點。”
“上面鑲嵌的珠寶是什麽啊？”
“都是真的珠寶，就，我們家看不上假的那些，就算是表演服，也都是要用真的珠寶的。”
“這件漢服花了很多錢吧？”
“錢倒不是問題，我們許家不缺錢，就是這衣服耗時特別久，一年多才做完呢，全手工的。”
“你家真有錢，你爸媽真是寵愛你。”
“他們就我一個寶貝女兒，當然寵我了，至於有錢，都是我爸媽年輕時候努力拼搏拼出來的。”
姜星辰這個社交達人當然看到了許雪的那件漢服，誰讓和他說話的小姐姐都看著那個方向。
但看著看著，他就覺得不對勁了呀。
這件漢服，怎麽那麽眼熟呢？
“這漢服……不對啊……”
姜星辰嘀咕了一聲。
這一聲嘀咕在這麽多捧許雪的聲音裏就顯得特別不搭調了。
姜宓也停下和盛月的聊天看了過去。
這一看，噗嗤笑出了聲，“這衣服，可真滑稽。”
她笑聲清脆直接，似乎絲毫不留給人臉面。
可偏偏，她臉上的表情也很純粹簡單，似乎沒有過多的情緒，只是覺得這漢服滑稽而已。
可，這可是許雪花了大量金錢和時間競購得到的漢服，怎麽能說是滑稽？！
剛才姜星辰那一句嘀咕已經戳到許雪了，現在姜宓這笑聲直接正中紅心，她早就看不慣姜宓了，和她的四個侄子經常裝X！
“姜宓，你可別不懂裝懂！我這可是漢服，你別看不懂就說什麽都是滑稽！”
許雪冷著一張俏臉，十分不屑。
姜宓楞了一下，眨了眨眼，隨後很無辜地說道。
“真正的禮服，根本不是這樣的呀，這對襟就錯了，還有這刺繡配飾，袖扣的紋路，腰間的配飾，整個都很滑稽啊，不對的，不是這樣的。”
她有很多套屬於鐘山公主的禮服，每一件都是鐘山上最勤快的繡娘們縫制的。
禮服，就該有禮服的樣式，每一個地方都是有嚴格標準的，還要按照品階來縫制。
就像是她阿娘的禮服就和她的不一樣。
許雪的這件禮服，就像是鐘山上的小侍女的衣服混雜了一點阿娘平時的衣服，非常不搭調，特別俗氣。
像是這個年紀的小姑娘，未出嫁的，不會穿這樣的料子，這樣的款式的。
這衣服，實在是太滑稽了一些，就算是鐘山上的小侍女，都不要穿的。
可後面的這些話，她又不能說，她只能說出這件禮服的不合理的地方。
許雪真是要氣炸了，直瞪著姜宓。
“你說的好像很懂的樣子，難不成你還去過漢朝穿過漢服嗎？！真惡心，這是改良漢服，改良漢服懂不懂？！不懂就別裝X。”
她這件禮服，又貴又費時間，樣式還這麽莊重，深紅色的顏色，只有古代禮服才是這種樣子的。
姜宓心想，她雖然沒穿過，可她出生很久了，可她從前還沒化成人身的時候，也跟著哥哥偷偷下山看過。
當時人家皇宮裏的公主禮服，根本不是這樣的。
她是鐘山公主，當然也只關心公主的禮服。
從前的平民百姓好像也沒有禮服的呀。
姜宓不說話了，不是說不過許雪，只是有些話，說出來人家也不相信。
不過，好氣哦，明明不懂裝懂的人是許雪。
“許雪你這件漢服還是很好看的。”
“對的對的，姜宓，大家都是同學，一會兒都要表演的，你用得著這樣真的考究嗎？”
“任何漢服我都喜歡，許雪這件我覺得真的很美。”
姜星辰剛剛不在姜宓和盛月身邊，不知道去哪裏了，等他回來時，手裏提了一個很大的袋子。
他過來時，剛好就聽到了那幾個圍著許雪的女生的話，當時就挑高了眉頭，一雙桃花眼裏滿是看好戲的興味。
“許雪，你說你這件漢服是花費一年多的時間定制的，你競購得到的，然後上面的刺繡 ，還有寶石都是真的是嗎？”
姜星辰靠在桌上，笑瞇瞇的問許雪。
他們姜家人，可真都是老實人，平時最看不慣的就是B王，整天裝X裝的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幾斤幾兩了。
他有必要要好好地讓人看清楚現實。
“當然！”
許雪昂著下巴，十分驕傲，“找遍網上任何一家漢服商家，都沒有的，就只有我這一件。”
姜星辰輕輕一笑，轉頭看姜宓。
“小姑姑，你還記得嗎，那天我讓你選禮服，其中有一件漢服的，不過你當時肯定沒仔細看，你只要我幫你選了。”
姜宓的確不記得了。
也不知道小侄子忽然這麽問是什麽意思。
“小姑姑，那你看，這件漢服，你眼熟不眼熟？”
姜星辰忽然將大袋子裏的衣服拿了出來。
燈光下，所有人都看到那件深紅色的禮服在光下發出說不出的瑩潤的光澤。
那些光，是鑲嵌在漢服上面的珠寶散發出來的，還有那些刺繡，隨著衣料擺動之間，燁燁生輝，顯然，那刺繡的線，還有這料子，本就不一般。
這料子，比起綢緞還要輕薄。
這些，都不是最關鍵的，最關鍵的是——
“許雪，這件漢服，怎麽和你身上穿的漢服是一樣的啊？！”
有人問了出來。
姜星辰點頭，“我也想知道，怎麽會有一模一樣的呢，巧的是，這一件，也是我家高價競購得到的，聽說之前競購的時候，對家一直在後面一千一千的出價，特別小氣，後面當然是我們競購得到了。”
他聲音輕柔婉轉，像是最溫柔的情人在耳邊呢喃一樣。
“許雪，你們家不會是見競購不到這件漢服，就去讓人仿制了一件吧？你看啊，雖然你這件也還不錯，但款式都有些錯了啊，再看這料子，我這料子，可比你這料子輕薄的多，我可不敢說這是禮服，這就是件略顯莊重一些的漢服罷了。”
許雪的臉白了白，又紅了紅，十分難看。
“不會吧？許雪，這是怎麽一回事啊？你不是說這是你家競購得到的嗎？”
“看起來好像是姜星辰手裏的禮服更精致。”
“這是裝X翻車了嗎？”
旁邊的議論不斷，原本圍在許雪身邊的女生都慢慢走開了。
高中生的世界就是這麽真實啊。
姜星辰心裏感慨著，手裏還提著那件漢服，“我嫌這漢服太老氣，雖然競購到了，但是看不上眼，丟在一邊，今天恰巧拿來了，沒想到你還穿了一件仿冒盜版的啊！”
這簡直是啪啪啪打許雪的臉。
許雪這樣從小第一名，樣樣都要最好的女孩子怎麽接受的了。
她強撐著，“你有什麽證據證明你才是競購得到的那個？怎麽就不能是你仿冒的？我從來不穿仿冒的衣服！必定是你的是假的！”
她從小到大都穿名牌，從來不穿仿制品，怎麽可能是假的？！
爸媽都很寵她，必定是買的真品。
“袖口處繡了設計者的暗紋，我這有。”
姜星辰將袖子翻出來，給周圍的人看。
旁人一看，果然，上面有很隱晦的繡字，正好是一個人的名字，兩只袖子都有。
許雪攥緊了袖子，這一瞬間，竟然沒有勇氣讓對方來檢查自己的袖口。
“許雪，你敢把袖子翻出來給人看看嗎？”
姜星辰笑瞇瞇的說道。
姜宓偏頭看了一眼姜星辰。
本來還覺得小侄兒是嘴笨的，這會兒看著小侄兒嘴角的笑，她竟然覺得還有點像三侄兒。
三侄子每每這麽笑的時候，她總覺得後背一涼，要有壞事發生。
現在，看到小侄子這麽笑，她心裏那種隱隱不安的感覺也出現了。
許雪不想翻袖子。
她站在原地，沒動，也沒說話。
“許雪，翻出來看看唄。”
有人在旁邊慫恿起哄，實在是這樣的場景，不多見。
裝X當場翻車，這種場面，誰見誰想笑。
可太他媽尷尬了！
許雪不斷說服自己，她家很有錢，她家人不會買假的給自己，一定是姜宓和姜星辰在裝X唬她，越是這種時候，就越是不能退縮！
她這麽想之後，一下子就想通了，將袖子翻了開來。
有人湊了上去。
“沒有繡字啊……”
有人憋著笑，說道。
場面尷尬的一度窒息。
許雪臉漲紅了，“肯定是姜星辰在胡說八道，哪有人在上面繡字！”
姜星辰也笑了，這女的可真逗。
“要不要我找設計師問問？”
許雪臉更紅了，又白了一下。
爸媽真的這麽坑她嗎？
太想哭了QAQ！
姜宓看不下去了，真是太尷尬了，她拉了拉姜星辰的胳膊。
“算了。”
姜星辰嗯了一聲，轉頭看著姜宓，桃花眼笑得惡劣又迷人。
“我聽小姑姑的，也就是看不慣有些人太會裝。”
後臺安安靜靜的，這件事過後，一直就很安靜，前面舞臺上的聲音一直傳到後臺來，緩解了這後臺的尷尬和安靜。
許雪很快就出了後臺去表演了，她到最後一句話都沒再說，硬著頭皮上場了。
這個時候，要是退縮的話，更讓人覺得她是心虛這漢服是假的了，她不能退縮。
可難免的，她的心境變了，那古箏彈的也就不盡人意，好幾處還彈錯了。
等她和搭檔表演完回到後臺還吵了一架。
“許雪，你怎麽回事啊？這曲子又不難，練過好幾次了，你還彈錯？”
“又影響不大，聽得懂的人又不多。”
“哼，本來聽說你讀書挺好的，是個學霸，但現在看來，這裏面是不是有水分，就你這種不嚴謹的態度，到底怎麽每年都考第一的。”
對方冷嘲熱諷了一番，直接甩袖離開。
許雪臉色難看得快窒息了，可為了面子，為了表示自己不心虛，她還坐在後臺的化妝臺前面，沒有走。
……
……
節目單是早就公布了的，姜宓的嗩吶表演被安排在了最後一個，看夠了前面表演的學生們終於等來了最後一個表演。
主持人報了節目。
姜星辰心砰砰跳地帶著小姑姑和盛月往舞臺中央走過去。
舞臺上的燈光是追隨著他們的，直到他們走到了中間。
舞臺是屬於姜星辰的，他整個人只要站在了舞臺上，身上那種天生屬於舞臺的魅力便在四散，加上那張臉，觀眾席坐著的人一片安靜，其中不少有倒吸聲。
姜宓緩緩走到最前面，藍色的裙子，裙擺上細碎的光隨著她的走動而耀動著，夢幻極了。
然後，所有人看到她緩緩提起手，而她的手裏，拿著一只嗩吶——一只鑲滿了珠寶的嗩吶。
嗩吶這種樂器，大部分人都是知道長什麽樣的。
但是，長成這樣的嗩吶，真是沒人見過。
這麽漂亮的小姑娘，穿的也這麽漂亮就要吹嗩吶了，這樣的事情，以前也沒聽說過。
當姜宓將那只滿是珠寶的嗩吶放到嘴邊的時候，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氣，屏住了呼吸，甚至想捂住耳朵，真怕一會兒聽到什麽可怕的聲音。
姜宓吹出了第一聲，婉轉清脆，俏麗動人，像是黃鸝的叫聲。
咦？
不對啊，這是嗩吶嗎？
不是吧？？？
姜宓吹出了第二聲，波瀾壯闊，淒婉動人，像是瀑布沖在深潭的聲音，像是哀怨的少婦的秋思。
這個……嗩吶還有這種效果？
嗩吶不就是那種吵吵鬧鬧的聲音嗎，要麽哀樂，要麽喜樂，古時候還會用作喜樂，但是現在的人用嗩吶，也就是用作哀樂了。
那種還堅持辦喪禮的地區，就是用嗩吶吹哀樂的。
姜宓吹出了第三聲，第四聲，調子變得輕快起來，俏皮又可愛。
這個時候，其他人才發現姜星辰開嗓了，開始唱歌了，盛月開始跳舞了，那件漂亮的藍色系的古典舞裙裙擺散開著，在姜宓身邊舞動著。
姜宓閉上了眼睛，想象自己就在鐘山上，就像是平時的祭祀大典或者是親朋好友來時演奏一樣，盡情根據曲調來發揮。
嗩吶的聲音一出，震懾全場，整個大堂裏就充斥著這聲音，刺激著人的耳膜，讓人想不到別的聲音，滿腦子滿心思的就是這嗩吶。
姜星辰和盛月的配合自然是非常好的，排演了多次，這種默契度自然不用說。
姜宓混合在他們中間，配合著他們的節奏，天衣無縫。
嗩吶高昂的樂聲時而尖銳，時而淒婉，時而壯闊，來回變過很多次奏，卻是沒有人在此之前聽過這樣的嗩吶奏曲。
甚至，在他們在聽這首曲子的時候，眼前甚至能出現一些幻象。
那些幻象，都是自己內心最深處的東西，就這麽隨著這嗩吶的吹奏從心尖躍出，等回過神來時，眼角都泛著淚光，或是笑，或是哭。
姜宓一曲吹奏完畢，姜星辰的歌也結束了，盛月的舞也結束了。
這一整個表演，觀眾席上都非常安靜，安靜到大家不想錯過任何一個細節，想要好好看清楚這一次的演出。
姜宓看著臺下早就預料到的表情，心情還是高興的。
雖然在人界，她的靈氣要比在鐘山上小很多，可是依舊發揮出來了。
忘記說了，她小龍有一項天賦，吹奏樂器時能誘出人心底裏最深層次的情緒，令人跟著沈淪起伏。
她阿娘是覺得嗩吶有點吵，浪費了她這個天賦的，這她都知道的。
可沒辦法，她就是喜歡嗩吶呀，表姐妹們都嫌棄嗩吶，不會學嗩吶，她要學，而且學就要學的最好。
臺下安靜了幾秒過後，忽然爆發出了轟鳴一樣的掌聲！
“臥槽！老子真的服了！”
“天哪，我真的沒想到，嗩吶吹出來竟然是這樣的聲音！”
“對不起，我要跟嗩吶道歉！我以前都是對嗩吶的誤會！”
“我回去後要好了解一下嗩吶了！”
“我們老祖宗的東西果然是棒棒的！”
“沒有不好的樂器，只有不好的吹奏人！姜宓是我的新偶像了！”
“這個嗩吶真的絕了！我等到最後聽這個嗩吶，沒虧！”
“想不到那個姜宓長的嬌小可愛，力量這麽大，這嗩吶吹的是真的好！”
“啊啊啊啊啊我要成為姜宓的媽粉！”
“不要跟我搶！她好可愛啊，看她還站在臺上，呆萌呆萌的啊！”
“我宣布，我要追姜宓！”
不止是掌聲，還爆發了一陣議論。
靠舞臺比較近的前排的同學說的話，都傳進了姜宓耳朵裏。
姜宓聽的心情滿滿當當的好。
她就說了嘛，嗩吶真的很棒的。
還有，她吹嗩吶，驚天地泣鬼神，天下一絕！
可惜，從前相信的人不多，就他們家幾個侄子相信。
現在好了，大家都相信了吧！
“那是我小姑姑！是我小姑姑！”
姜聿之激動地都站起來了，可惜現在一只手還吊著，不能大力拍手，否則他把掌給拍碎！
姜潛之和姜啟楓向來做事比他要冷靜一些的，但這會兒都忍不住激動地給小姑姑鼓掌。
雖然他們還不明白小姑姑的這一手嗩吶到底是哪裏學的，但是，實在是太牛了！！！！
小姑姑太厲害了！
姜宓就在轟鳴的掌聲裏被姜星辰帶著回了後臺。
姜星辰現在開始認真考慮小姑姑說的要他好好學習的話了。
他一直以為自己的舞臺魅力和張力是絕對的好，只要在舞臺上，就沒有人能壓過他的光芒。
但是，他今天對這件事懷疑了。
今天在舞臺上，他是蓋過了盛月，但是他好像被小姑姑碾壓了QAQ！
他覺得不單單是因為嗩吶震懾全場的關系，是因為吹嗩吶的那個人，是小姑姑。
小姑姑一個不怎麽熱愛舞臺，從前也不怎麽上過舞臺的人都能有這樣的魅力，那他以前是不是真的對自己太過盲目自信了一點？
姜星辰回後臺的路上都在嚴肅地反思自己。
姜宓回到了後臺，迎接的又是一波彩虹屁。
這些，她都習慣了，以前每次吹完嗩吶，大家都會圍著她誇，她真的都習慣了。
要是有人不誇她了，她或許還要感到奇怪一些。
姜宓和姜星辰，盛月的這個演出是這一次中秋校慶最後一個節目，之後便沒有節目了，該到了主持人致辭謝幕的時候，學校的領導還會最後說一段話。
不過，這些，也沒有人會特別關註了。
姜宓沒想到會在後臺看見柏老師。
柏老師就站在人群裏，站在大家後面，遠遠的視線投過來。
姜宓一下子就對上了柏老師的目光，也不知道怎麽的，她好像很容易和柏老師對上眼睛。
她想去找柏老師，可偏偏周圍圍著她的同學太多了，她都騰不出手來撥開人群去找柏老師，只好看著柏老師又退後離開了，看不見了。
姜宓有些心不在焉的，她想去問問柏老師，聽到她的嗩吶演奏了嗎？
怎麽樣？
是不是很好？！
好不容易，周圍圍著她不肯放的人才都散開來。
姜宓趕緊提起裙子去找柏老師。
這會兒姜星辰也被一群女生圍著，倒是沒註意到她，反倒是盛月，身邊沒幾個人，一直註意著姜宓的方向，她當然是看到姜宓往一個方向快步追過去。
她本想去追的，但是忽然有人拉住了她。
盛月回頭一看，一眼就看到了是許雪。
許雪已經換下了那套惹眾嘲的漢服，換上了正常的校服，頭發也都紮了起來，看起來不像是剛表演完沒多久的樣子。
“你跟我來。”
盛月聽到許雪沖著自己語氣冷淡，又帶了一些命令一樣。
“不去。”她皺了皺眉，直接拒絕，顯然對於許雪，沒什麽好感，也沒有什麽必要走得近。
可許雪湊近了她，“盛月，你別以為你上了高中攀上了姜家人，你就厲害了，你可別忘記你上初中那會兒都發生過什麽事，要不要我在同學中間宣揚一波？”
盛月的臉一下子白透了，半天都說不出話來。
她知道許雪指的是什麽！
她不可能讓許雪將自己及初中時發生的事情抖出來！
盛月的臉色又白又冷得看著許雪，抿了抿唇，跟著她離開。
……
學校的後臺分為化妝間，更衣室，這兩個是連在一起的，不過是更衣室更靠裏面一些。
更衣室前面有一個很大的落地鏡子，鏡子前面的燈都被設置的更柔和一些。
人站在那裏拍照的話，總覺得鏡子裏的自己比往常都要好看。
可姜宓看著站在鏡子旁邊的那兩個人，一點兒也不覺得好看。
柏老師還是穿著白色的半舊襯衫，他身形頎長，站在那，脊背挺直，側臉俊美，只不過臉色依舊是蒼白的，時時刻刻透著一股懶倦。
在他面前站著的，是一個穿著黃色連衣裙的女老師。
姜宓知道那個女老師是誰，是高一三班的英語老師趙老師，很漂亮，喜歡她的人很多，就平時班級裏也有男生會議論到她。
她還特地問過小侄子為什麽他們都喜歡討論趙老師。
小侄子告訴她，因為趙老師漂亮，喜歡她的人很多。
柏老師也喜歡她嗎？
姜宓想到這點，心裏忽然有點奇怪的感覺，酸酸的，麻麻的，有點不開心。
可她又覺得自己不應該，像是柏老師這樣好的人，應該就是有好多人喜歡，所以被一個有很多人喜歡的人喜歡，也是正常的。
柏夷察覺到有人在看自己，微微擡眼朝視線來源處掃了一眼。
他一眼就看到了姜宓。
“柏老師？柏老師？你有在聽我說話嗎？”
趙老師羞紅了臉，真是鼓足了很大的勇氣，才在今天這樣的日子趁著熱烈的氣氛跑來和柏老師告白。
如果柏老師沒聽到的話，那她今天一切的努力就都白費了。
“抱歉，我對你沒意思。”
柏夷沒回答她的話，只這麽回了一句，語氣冷涼，又有些倦意。
趙老師沒想到柏夷給出的會是這麽一個答案，她當時就懵了，脫口而出，“為什麽呢？柏老師，我哪裏不好麽？”
她有那麽多人追著，柏老師怎麽會對她沒意思？
不可能的事情，絕對不可能！
柏夷同樣想都沒想，“我對女人沒興趣。”
這是永遠一勞永逸的辦法。
當然，對付男人同樣的方式，只不過到時候說成我對男人沒興趣就行了。
柏夷向來喜歡這麽回絕那些來表白的人。
趙老師瞪大了眼睛，真的被嚇得不輕。
“柏老師？你？你？？”
柏夷有些不耐煩，他本來脾氣就不太好，性格更是沒什麽好的。
“還有事？”
趙老師半天說不出話來，被柏夷這麽一皺眉，弄得心情緊張。
“沒，沒事了……”
柏夷轉身準備走了，結果對上了姜宓那雙水靈靈的眼睛。
這會兒那雙眼裏都是震驚。
柏夷：“……”
姜宓真的沒想到，原來柏老師不喜歡女的。
那不喜歡女的話，肯定就喜歡男的了。
柏老師……
柏夷：“？？？？？”
姜宓現在眼神裏折射出來的情緒實在是太奇怪了，令他的臉色瞬間說不出的黑了一下。
“柏老師。”
姜宓終於走到了柏夷面前。
柏夷本想走，但想想姜宓是自己學生，沒道理學生過來找自己打招呼，自己就走的。
所以，他站在原地。
“有事麽？”
他聲音不自覺放輕柔了一些，連他自己都沒註意到，總顯得病弱蒼白的臉上，那雙眼睛直直地看著姜宓。
姜宓此刻心緒萬千，有很多情緒從心頭冒出來，可她看著柏老師好看的臉，硬生生的只憋出一句話來。
“柏老師，你看我今天的嗩吶吹的怎麽樣呀？”
“很好。”
柏夷瞇了瞇眼，笑了一下，實話實說。
能把嗩吶吹成這樣的，姜宓是她見過的第一個人。
連他自己都是比不上姜宓的。
當初學嗩吶，也就是覺得喪事用得到，或許自己的人生有用得到這門手藝的時候，所以就胡亂學了一把。
並不精。
或者，他以為自己一直是精的，直到今天聽到了姜宓的嗩吶吹奏。
姜宓聽了，特別高興。
她看著柏夷，忽然沖他招了招手，“柏老師，你彎下腰來。”
彎下腰做什麽？
柏夷還是照做了，彎下腰來。
橫豎不過是一個小姑娘而已。
姜宓高高興興地微微偏頭，抓起自己披散著的長發，往柏夷臉上甩過去，特別用力！
冷不丁被甩了一臉頭發的柏夷：“？？？？？？？？？？？？”
姜宓心裏和吃了巧克力蛋糕一樣甜，柏老師誇她吹嗩吶吹的好！
真高興！
姜宓想著，又趁著柏老師還沒擡頭，又甩了他兩下頭發，迅捷無比，令人措手不及。
柏夷：“……”
姜星辰餘光就看到小姑姑對著柏老師甩頭發了，連忙丟下手邊的人，朝那走過去，不動聲色地攔在了小姑姑面前。
雖然還不是特別深刻理解小姑姑甩頭發的行為究竟是什麽意思。
但是他們哥幾個都研究的差不多了，那基本上是小姑姑心情特別好，特別高興的時候做的。
見到柏老師有什麽可高興的。
一個病秧子，哼！
休想拐走他們家最可愛的小姑姑！
柏夷莫名其妙被甩了三下頭發，又被姜星辰瞪了一臉，嘴角抽了抽。
現在的高中生不僅是玩的花樣多，還都非常奇葩。
柏夷收回目光，一句話沒多說，離開了這裏。
等他一走，姜星辰就拉住了姜宓。
“小姑姑，你喜歡誰，都不能喜歡柏老師啊！”
姜星辰根本藏不住話，這會兒就完全憋不住了，憂心忡忡，壓低了聲音。
這話題還必須要悄悄說。
師生戀是不行的！
其次，年齡差距了好幾歲！
第三，柏老師還是個病秧子！一看就活不久的。
“誰說我喜歡柏老師了？”
姜宓聽到那一句，下意識炸毛一般否認。
姜星辰卻是愁的要命。
“小姑姑，你就別不承認了，我們大家都知道，你就是喜歡柏老師，大哥和二哥還有三哥都這麽想的。”
“那我是喜歡柏老師啊。”姜宓想了想，也對，她是喜歡柏老師啊，“就像是我喜歡你們幾個一樣的啊，柏老師人那麽好，哪個學生都會喜歡呀！”
姜星辰一時竟然被小姑姑堵得說不出話來，這話沒有錯，但是，這種喜歡，不是他說的喜歡啊。
可姜星辰一低頭對著小姑姑純良天真的眼睛，他真是繳械投降了。
“總之，小姑姑不能像是奶奶喜歡爺爺的那種喜歡。”
他只輕輕說了這麽一句。
姜宓想了想，又說道，“那像是爺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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